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新四军中最早的女大夫

新四军人物

新四军中最早的女大夫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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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       新四军的医疗队伍被史沫特莱称为“中国军队第一支现代新式医疗队伍”,这支队伍里汇集了大量受过专门训练的爱国医务人员。1938年 1月,章央芬到了南昌,成了新四军中的第一个女大夫。
        章央芬原名章茂兰,出生在江苏无锡一个旧知识分子家庭,父亲是前清秀才,在民不聊生的苦难岁月里,全家在生存的道路上苦苦挣扎,过着清贫的生活。母亲是家庭妇女,温良贤慧,主张穷不失志,她经常对自己的六个子女讲优美的民间故事,讲历史上的爱国英雄,在孩子们幼小的心灵里播下爱国主义的种子,孩子们从小就有了分清真与假、正义与邪恶的本领。九一八事变爆发时,章茂兰 17 岁,是苏州省立女子师范的学生。在“国家兴亡,匹夫有责”的强烈爱国心的驱使下,她与同学一起,汇入了几万名爱国学生队伍中,从苏州到南京向国民党政府请愿,强烈要求政府出兵抗日。他们自发地组织了救国团,请来了老师讲解军事知识和战地救护技术。然而,两个月以后,国民党政府以放寒假为借口,通令家长把学生硬拉回家。章茂兰回到无锡老家,仍念念不忘学医。在深明大义的父母亲的支持下,她利用姐姐章央芬的毕业证书,报考了国立上海医学院。从此以后,她的名字就由章茂兰改为章央芬。
        参加抗日战争,做一名军医,成了章央芬的理想和动力。五年后,她以名列前茅的优异成绩分配到南京中央医院实习。不久,七七事变爆发,8月 13日,日军攻打上海,中国守军浴血奋战,一批批伤兵转送南京,中央医院变为伤兵医院。章央芬每天面对伤员,竭尽全力救治他们,为危难的祖国奉献着自己的青春。
        上海沦陷后,南京的国民政府逃跑了,他们将伤员全部留在南京,下令中央医院医务人员撤到武汉。章央芬随医务人员撤到武汉后,又转到长沙湘雅医院,后又转到湖南桃源。不久她的恋人吴之理到湖南找到章央芬,动员她一起到新四军去。她立刻从桃源赶到长沙,向中央医院院长沈克非请求准其上前线抗日。她谢绝了院长的挽留,毅然离开长沙,与吴之理一起双双来到南昌,参加新四军。
        后来章央芬来到皖南云岭,她决心要与新四军军医处的大夫们一起,用一流的医疗技术、一流的医疗作风,创建新四军自己的医院,救护抗日的将士。新四军非常注重医务人员质量问题,所挑选的医生都是名牌医学院毕业的,所物色的护士主要也是中央医院护校毕业生。医护人员不够就举办卫生训练班,培养新的卫生干部;教具不够,就千方百计想办法;器械不够,就因陃就简、就地取材,自己动手做。在新四军里逐步形成了比较科学的医疗作风,并以良好的服务态度和治疗效果,赢得了军部领导和干部战士的信任。
        新四军卫生学校开学,迎来了第一批学员,这些学员都是从教导总队抽调来的知识青年。医生们和护士长每天在完成医院的正常工作之外,要花几个小时备课、讲课。章央芬在卫生学校讲授解剖学。
        当时学校迫切需要的教具是一架人体骨骼。为搞到这一重要教具,章央芬在漆黑的夜晚,独自一人到阴森森的乱坟堆中去寻找尸骨,虽然此时一颗心竟忍不住扑通、扑通地跳将起来,头皮也一阵一阵地发紧。然而,她竟毫无惧色地走进了夜幕。一天半夜,她终于找到了一具完整的骨骼回来了。接着章医生花了一个星期的时间,对骨架进行了清理和安装,她把一块块骨头用铁丝串在一起,再把它们挂在一个竹架子上,每块骨头上都有一张小标签。史沫特莱说:“这不再是一副骨架,它已经变成了人类求知欲的一座小小的纪念碑。”
        终于有一天,新四军卫生学校的全体学员集合在这里,接受这新奇而刺激的一课。史沫特莱在她的著作《中国的战歌》中动情地记叙道:我不知道还有哪一位科学家曾经经历过更加奇特的时刻,或是在从事自己的工作时怀有更大的热忱。这些学员先前只读过普通学校或军事科目,而且,几乎是迫不得已才把他们找来并让他们进了卫生学校的。
        章医生和宫医生系着白得发亮的围裙,站在挺直的尸体后面。章医生提高了嗓门,进行一支中国部队所接受的第一次示范解剖。屋子里连一点别的轻微的响声也没有。
        著名的美国进步记者史沫特莱于 1938 年 10 月来到云岭,她是以红十字会记者名义来新四军采访的。她不大会讲中国话,所以军部让会说英语的医生们和她住在一起,可以为她当翻译,也便于照顾她。章央芬与她朝夕相处 11 个月,她们互相学习,互相感染和影响,结下了深厚的友谊。
        早晨,她们踏着露水,爬上长满松树的山头,眺望着蓝天、青山和绿水,情不自禁地赞美这如画的江山。此刻,史沫特莱会激动得流下泪来,深情地对章央芬说:“这是你的祖国,也是我的祖国,为祖国独立自由战斗万岁!”
        章央芬搂着史沫特莱,坚定地说:“这每一寸土地都是我们自己的,无论谁要强占去,我们就和他拼到底,我就是来和日本鬼子拼到底的。”“我也一样,愿同中国人民一起抗日到胜利,我也要为寸土拼到底!”救护伤员时,医护人员全体出动,通宵达旦地工作,史沫特莱每次都主动参加,什么都抢着干,即使在很冷的冬天,她也会忙得满头大汗。当有人劝她在家休息时,她会很生气地说:“你
        们能为前线抗日将士服务,为什么要剥夺我这个权利?”救护伤员之余,她还不停地写报道,帮助新四军募集药品和器材,这种国际主义精神深深地感染了章医生。一个外国人尚且这样不遗余力地帮助中国抗战,作为中国的一个知识女性,还有什么理由不全身心地参加抗战呢?
        新四军医院在战争的环境下,技术、业务和医疗作风在国内外军队中都是属于第一流的,曾受到中外人士的赞扬。他们建立了严格的消毒制度,医生每天查房制度,护士每天交班制度,最低限度的病史记录,重患者出诊和特护,坚持科学用药、护士给药等。配合医生治疗的,还有指导员给伤员做思想政治工作。医院有就地取材的竹子床、竹子墙,有灭虱室和淋浴室,还有在当时来讲较为先进的手术室和 X光室,尤其是医护人员高超的技术和可贵的敬业精神,是国民党伤兵医院无法比肩的。新四军医院还专门为五十军的伤员设置了急救包扎所,他们会得到及时和细致的救治和照料。那些国民党伤员出院前,从一个病房走到另一个病房,向那里的医生、护士鞠躬道谢。新四军的优良作风和传统深深教育了他们。
        在救治他们的过程中,章央芬曾经遇到过这样一件事。那天,章央芬正在为五十军的伤员们清理伤口,进行必要的包扎和急救,这时有一个躺在担架上的军官模样的人大声命令章央芬快过去:“你应该先给我治疗!”盛气凌人的样子令章央芬很生气,她不露声色,继续为士兵兄弟治疗,而对他的颐指气使置之不理。最后,当她解开他身上的绷带时发现,这个军官什么伤也没有,只是擦破了一点皮。这真是一个活生生的反面教员。在新四军,她看到的是轻伤不下火线,是官兵平等、互相爱护。许多共产党员的伤病员始终想着别人。章央芬给有病的战士买鸡蛋吃,可他们自己不吃,反而把鸡蛋送给前来看病的老百姓;有的重伤员临终前拉着章央芬的手表示感谢,希望她在新四军继续为抗日出力。这些战士的形象在章大夫的脑海里久久抹不去。他们是章央芬认识共产党、新四军的启蒙老师。
        章央芬与新四军军医事业结下了不解之缘。抗战时期,她曾有过三次深造的机会,但都因为要实现她抗日救国的理想,而毅然放弃。
        第一次是在 1939 年回上海探亲期间。她有一个哥哥去了美国,哥哥多次来信让她也去美国进修深造,将来成为医学专家。章央芬何尝不想成为医学名家?她思想斗争了好几天。
        她想到童年时代曾听母亲讲过的国家兴亡、匹夫有责的故事,想到部队里首长和战友艰苦奋斗的形象,想到还有那么多新四军战士在浴血奋战,伤病员需要救护,想到伤员临终前对她的殷切期望,想到史沫特莱一个外国人的国际主义精神,无论如何,她不肯为了自己而远离苦难的祖国,放弃抗日救国的理想。她婉言拒绝了哥哥的要求,说服了母亲,按期回到了新四军军部。
        第二次是在1940年4月,她因病回上海治疗,病好后,组织上让她暂时不要回皖南,继续在上海学习。在两年的学习期间,母校的老师和同学诚心挽留,孑然一身的母亲也希望女儿从此留在身边。留还是不留?在这两年里,最惨痛的莫过于她听到的皖南事变的消息了!成千上万的爱国者,告别父母,舍弃一切,参加新四军,与日军艰苦作战;许许多多中华优秀儿女前仆后继、流血牺牲,难道他们就没有个人理想?不珍惜自己的生命?“我怎么可以动摇自己的决心?为国家兴亡和民族生存,我应该革命到底!”1942年 6月,章央芬又毅然回到了新四军,于1943 年秋天奉命调到新四军三师卫生部工作。
        第三次考验是在日本帝国主义投降之后。新四军三师奉命进军东北。此时,章央芬已是两个孩子的母亲了,不能随军行动,经组织批准,她又回到了上海。许多同学已是主治医师了,他们劝她:“抗日胜利了,你该回母校工作了,业务上可深造,工资报酬也高,又在母亲身边。”一边是同学的善意劝告,一边是亲眼目睹、令人痛愤的事实,章央芬的心情久久不能平静。抗战胜利后,国民党“下山摘桃子”,他们的接收大员大发国难财,贪污受贿,挥金如土;蒋介石调兵遣将,时刻准备发动内战,用武装镇压爱国青年学生和民主人士,绑架、暗杀不时发生;老百姓面对着通货膨胀、物价飞涨,面对着到处横行霸道的“刮民党”和美国鬼子,依然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。她坚信抗日救国靠的是共产党,平息内战、建设祖国也只能靠共产党。1946年 8月,她带了两个孩子,经苏北到达已经是解放区的山东新四军军部,并在白求恩医学院(山东医学院前身)任教,同时在附属医院诊治病人。1947年春天,组织上护送她到齐齐哈尔的“西满”军区,与爱人吴之理团聚。1948 年她加入了中国共产党。
        新中国成立以后,章央芬调任沈阳中国医科大学妇婴学院院长,从而结束了她的女兵生涯,走上了行政领导岗位。以后她又先后于 1954 年调上海第二医学院任教学副院长、1961年调北京中国医科大学工作。无论是在哪一个岗位上,她始终精神振奋、努力工作,这是因为她始终牢记自己是一名革命战士,是中国共产党和新四军、解放军教育培养了她,是那些为革命而牺牲的女兵们激励了她,她才能永葆革命青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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